燕安墨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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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安散文

我的女儿

发布日期:2011-10-20 17:25:46阅读次数:字号:

 

32岁那年,上天赐予我一个可爱的女儿。女儿一来到这个世界,极响亮的的啼哭声似乎在向世界宣告:我来了!当时被生产的疼痛折腾得疲惫不堪、软弱无力的我,听到那声嘶力竭的的大哭声,经为之一振,兴奋不已。护士把那小东西抱到我眼前,只见一堆粉红色的肉团在护士手中蠕动,长什么样根本没看清,只怪那天我没带近视眼镜。三天后,女儿被送来哺乳,我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中的女儿,这才仔细端详起来:女儿虽说只出生三天,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却有一寸多长,全朝上长,像个小狮子;皮肤红而多皱,眼睛像两颗黑都一样,竟会转动着寻找目标,鼻头向上翘,小嘴不停地做吸吮状;满脸融融的胎毛,我心想:嗬,差点生个毛孩!妈妈告诉我:这娃娃会越长越白,越长越漂亮!
我一直把带孩子想的十分可怕。没想到女儿回家后,乖得不得了,除去饿了或便溺了哭一阵,其他时间都在酣睡。女儿开始会哼哼了。每天早上,吃喝拉撒后,她便满足地躺着把头转向窗户,望着窗户照射过来的阳光,嗷嗷地有节奏地叫着。爸爸说:这娃娃是想说话啦。有时她会把小胳膊伸到眼前,注视着袖子上的花布,看好大一会儿。特别是每次换了新衣,更是极有兴致,小胳膊转来转去地翻看着,似乎在欣赏图案呢!丈夫说:不愧是画家的女儿,从小就对花纹色彩感兴趣!
女儿三四个月时,一日,吃饱了的她独自睡在一间屋里。我们全家在另一间屋里吃午饭。一会儿传来了嗷嗷的叫声,开始没去管她,那叫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急。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碗去看。进那间屋门一看,大吃一惊,哪见孩子的影子!床上一大堆卫生纸堆里把女儿救了出来。她脸憋得通红,委屈地哇哇向我诉苦。原来一卷卫生纸放在她枕头旁,她用小手去乱抓,结果越来越麻烦,最后竟把自己埋在纸堆里了。
女儿快一岁时,时值盛夏,一日她只穿个小背心光着屁股坐在床上独自玩耍。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肚脐眼,十分新奇,左看右看,然后用小手指一次次摸,拨一拨便仰头哈哈大笑。这样往返数次,逗得全家人乐。对于他来说这天的新发现决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。
女儿咿咿呀呀开始学说话了,第一次叫出妈妈,竟让我感动好了还一阵。女儿有时煞有介事地倒拿一本书,咿咿呀呀地读着,奇怪,虽然发出之音无任何意义,却总是七字一句,平仄相间,抑扬顿挫,就像读七绝一样。我说:女儿在作诗呢!
女儿稍张,外公就把他最小的外孙女抱到墙上的地图前,说个地名,叫她指。时间不长,天气预报节目所报的各大城市地名,女儿竟一下子就能指出。外公高兴地逢人就夸。
女儿三岁时,全家人去动物园,当她一见到色彩艳丽的锦鸡,大老远地就喊:“妈妈,你看那鸡穿着红背心,戴着黄帽子!”呵,多形象的语言!我暗想女儿在语言上有一点天赋。又一日,女儿小手指着我的牙齿说:“妈妈的牙齿像玉米一样整齐。”我更对女儿在语言上的天赋确信不疑。
女儿六岁时,我在兰州办了个个人画展。画展隆重开幕那天,女儿当然是小观众。画展之后,女儿像着了迷地每天画画,没多久画了一大批。她自己用胶水把她的作品挨个贴在我们家门前门后墙上过道,凡是她能够得着的地方全贴满了她的画。她摇晃着小脑袋说:这是我办的画展。原来她在摹仿我呢!女儿在绘画上悟性极好,画的画极有趣,很注意形式感,女儿表现方法也各不相同。令我大惑不解,这是从什麽地方学的?从她的画上我学到不少东西,由此我更相信:绘画绝对是每个儿童身上都潜在的天赋,千万不能让这天赋泯灭。女儿从小画房子都画的是平面,起初我很不解:为什么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画出房子的立面?后来我才恍然大悟:原来她是受她当建筑师父亲的影响,他父亲画图平面嘛。虽经几次搬家,至今I我还保存着一批我女儿小时的绘画作品。
女儿九岁时,一日午饭后,我和她天南地北地聊天。女儿说有的人我很喜欢,喜欢的都想亲他一口,但这只是朋友,因为并不想和他结婚;而有的人让人喜欢,喜欢得都想要和他结婚,这才是爱。哇!我当时大惊,女儿这不正与我谈的是爱情与友谊的区别吗!这麽小小年纪,竟能把这麽复杂的问题如此形象地说明,他们这一代接受的教育与我们那一代真是大不一样呵!大概是电视剧潜移默化的作用吧。
女儿上小学三年级时的寒假里,我们带她去海南岛、广东玩了一趟。一路火车、轮船、快艇、木船等都乘坐了。女儿行了一路写了一路日记。她不光记下了所见所闻、记下了对于她很新鲜的东西,甚至连每到一些海水颜色的不同她都观察到了,记到日记里,好个眼力!暑假回到兰州外婆家,按老师要求写几篇作文。其中有一篇写海棠花,花、叶、茎的形状、颜色,她都写得惟妙惟肖,甚至连花蕊都写得具体、形象。父亲说:她已在窗台前观察了好几天海棠了。
之后女儿在作文上的特长逐渐显露。在写游记时,女儿写了《参观大观园》。大观园是她八岁时,我带她去北京游览过的。三四年后,她在作文里竟把所见之景,写得十分详细、生动。早开头她写道:“一进大门,火红的鸡冠花、娇艳的月季花、怒放的菊花等都用一年来的时间为自己赶制了一套套美丽的淑女装,向游人们展开了灿烂的笑容。”写到潇湘馆,她这样描写;“翠竹如一个个正在等待命令的士兵,昂首挺胸……身临着幽静的庭院,我想到林妹妹又在写《葬花词》,抒发自己的愁思之情。”写到怡红院时,她写道:“绛芸轩是宝玉的卧室,陈设豪华、精美、脂粉浓浓,显示了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;”她写了一个个不同的庭院,然后是:“我一边观察,脑海里出现了春天黛玉正在葬花;夏天宝钗正在花丛中扑蝶;秋天探春在沁芳桥上吟诗;冬天诸芳在芦雪庭咏雪的一幅幅画面。”写到湖水,“一大群红色的金鱼欢快地摆动着她那绸子般的尾巴……”我不仅为女儿文中的这些意想不到的句子高兴。更纳闷,女儿怎能把大观园里主人的住处记得如此准确无误,甚至比许多成年人还强。这大概是女儿从小就时常翻看《红楼梦》原著的缘故吧。
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里,女儿一边学画、一边学英语,还自己主动写了几篇自拟题作文。在题为《美丽的大草坪》一文中,写了美院草坪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色变化,文中出现了不少既有新意,又十分贴切的句子:“每当春天到来之际,原来看上去枯黄的草坪,便被春风悄悄地染上了嫩绿。……柳树的枝条上的柳芽舒展开那黄绿眉眼的柔柳……当其他花木都争芳斗艳的炫耀时,草坪却默默地看着,只把那新鲜的空气赐予大家……”“夏天,虽然烈日当空照,而草坪却努力地用她宽大的胸怀吸收着热量,把浓绿与清凉奉献给人们。”“冬天,凌烈的寒风把草坪变为褐黄色。虽然看上去一幅凋零败落、凄凄惨惨的景色,但草坪并没有责备冬天,因为来年,她的美丽的容貌会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。”这篇作文着实让我吃惊,真为女儿高兴!今年这篇作文在《作文报》上发表了。这是女儿头一次发表作文,是女儿的处女作,我们全家都为她表示高兴!
女儿的作文发表,让女儿欣喜不已。欣喜之余更加在作文上下功夫了。女儿说她将来要当作家,也许女儿正在一步步地圆她的文学梦呢!